从前的时候，从未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，除了体质病弱。 那时候哥哥还在。 哥哥的身体很暖，每晚枕在哥哥的肩窝，都能听到他体内奔走呼啸的山川河流，听起来像是一片宽广无边的荒原，我会喃喃出声：“哥哥，你的身体里有风声。” 哥哥只笑一笑，抬手抚一抚我的发顶，低低地应一声：“嗯。” 在这个世界上，哥哥只有我，我也只有哥哥。 真是让人心安啊。 直到。 有一天，我从哥哥的肩窝听到一个女人的歌声。 非人的歌声，空空旷旷的调子，像是哀号，又像是哭泣。 我说：“哥哥，你的身体里有歌声。” 哥哥仍只是笑了笑，伸臂揽紧了我，低低地说：“睡吧。” 那时我不知道。 我听到的那段歌声叫做鬼音，是垂死之人身体发出的最后乐章，是病入膏肓的征兆。 一个老人告诉我，我的心脏可以让哥哥复活。 他不是什么好人，我还是很感激他。 这样我们又能永远在一起了呢，哥哥。